Buddhist Affinities over a Century 9 - Places of Practice 1 《百年佛緣9-道場篇1》
My Connection with Philippine Buddhism 我與菲律賓佛教的關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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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與菲律賓佛教的關係一九四九年國共內戰失利,國民政府退守台灣,和台灣最靠近的國家就是菲律賓。那個時候,政府和菲律賓往來密切,一九四九年蔣介石在台灣復行視事的時候,還特地飛往菲律賓和總統季里諾(Elpidio Quirino)會面,而佛教互相往來關係也加強了。
菲律賓是一個海島國家,由七千多個大大小小的島嶼組成,特殊的景致多不勝舉。其一是菲律賓馬尼拉海灣的黃昏印象最深。我曾走過落日大道(杜威大道),看到馬尼拉海灣的落日,火輪般向海的盡頭慢慢落下去,霎時天邊映出無數道金黃色的紅霞,將海浪點綴得瑰麗無比,放遠望去,不禁想起兩句令人拍案叫絕的文句:「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」。這綺麗萬分的美景是必去的勝地,我都耳熟能詳,記在心中。
另外一個奇觀,則是華人的義山公墓。建造得像皇宮一樣,豪華精緻的別墅裡,住的竟是過往先人,那洋式樓房原來是墳墓?我驚住了。房子裡一樣有客廳、書齋、寢室、甚至冷暖氣等設備。原來,菲律賓華僑有個奇特感人的傳統,每到假日、祭祖的時候,華僑們合家大小相攜到祖墳墓內居住,吃喝玩樂,家庭聚會都在墳墓,像過年過節般的熱鬧。你看怎能不讓菲律賓人嫉妒呢?華人的墳墓比我們的家庭傢俱還要高貴。
這樣特殊文化之下的菲律賓,也因此發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件,那就是「菲化案」。菲律賓政府非常排華,因為華人的勤奮,掌握大部分菲律賓的財政,華人的富有讓窮苦的菲律賓人非常嫉妒。再加上諸多事件,讓菲律賓政府對華僑施行排擠、排斥。於是,菲律賓政治集團和當地商人利用輿論,通過國會的立法,限制和禁止外僑(除美僑外)涉足經濟等公共領域。
由於華僑占菲律賓外僑的百分之九十,所以各項「菲化」的法令和政策,被認定主要是針對華僑而起,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。菲律賓政府禁止華人在公共地方販賣生活用品,凡是米黍食糧、藥品、食品等,幾乎所有工商領域都設下限制。這對華人的打撃可以說非常厲害。不過,華人當中有一些優秀的領袖、企業家,他們並沒有受到影響,仍然蓬勃發展,高高在上,發展世界通用的事業。
另外,那時候的菲律賓政府也很殘忍,凡是違反菲化案的僑民,就把他們關閉到水牢裡,有的一關就是幾年,天天蹲在水深及腰的牢裡,可說極為不人道。當時政府基於政治軍事利益,對於菲律賓因為財政的緣故,用這樣不人道的方法,虐待我中華同胞,卻不聞不問。全世界都有華人的移民,可憐這許多移民只有憑他自身打拼奮鬥,並沒有獲得政府給予他們支持與幫助。
我知道菲律賓佛教是閩南系統,原本在菲律賓的華僑都以閩南人居多,尤其是廈門、鼓浪嶼、泉州、晉江、南安、東石等地的僑民,而閩南在中國也是佛教寺院的密集地。菲律賓的閩南華僑,在馬尼拉組成佛教團體後,最先禮請閩南高僧性願長老到菲律賓創建信願寺。後來有規模較大的華藏寺瑞今法師,及性願長老所延攬到菲協助弘法的妙欽法師、如滿法師、覺定法師等,紛紛在那邊發展建寺;另外還有華僑組成的佛教居士林、帶髮修行的清姑都是閩南人。
台灣光復後的佛教發展中,台中佛教蓮社可以說是發展最快的一個道場。原因是,當時菲律賓的僑胞到台灣來,台中李炳南優先獲得菲律賓信徒給他們支持,而有如此勢力。他們興建菩提仁愛之家、慈光圖書館、台中佛教蓮社、慈光育幼院等利生事業。
後來,聽說菲律賓信徒預備出資幫助台灣佛教辦一所大學,地點預備選在日月潭,因為那個時候蔣介石有一個涵碧樓在日月潭,潭景風光明媚,玄奘寺、慈恩塔也都屬於日月潭的美景之一。我記得菲律賓華僑企業家蔡文華、蔡孝固兄弟等,看中在文武廟附近的一塊地,並已集資了三千萬元,相當今日的三億元以上。
可惜,佛教界並沒有敢接受他的提議和捐助。因為辦大學,實在的說佛教界還沒有這個條件。我當時人微言輕,還沒有搭上這一班順風車;後來聽說他們想要在台南開元寺對面的空地上興辦大學,但是開元寺把他的寺廟土地,租售給元寶樂園做遊樂區,辦大學的希望就更渺茫了。
後來台灣相繼有耶穌教東吳大學、中原大學,天主教東海大學、輔仁大學,以及台灣到處都是天主教、耶穌教設的教會學校。等我成長到一九六○年代開創佛光山後,我也想辦大學,就跟政府商談,政府說台灣學校過剩,除非是大學名校的附校,其他一概不再考慮。
說來,菲律賓佛教居士林對台灣佛教的善行貢獻不少,如慈光圖書館、菩提仁愛之家,台北新莊樂生療養院的棲蓮精舍,都是由他們捐獻巨款完成。而菲律賓華僑組織成的歲暮慈贈會,經常以大批名貴的醫藥,贈送給樂生療養院的痲瘋病患者。
痲瘋病是由於感染痲瘋桿菌所引發的疾病,患病的人容貌會變形,五官慢慢爛掉,嚴重時,會失明、耳聾、爪形手、鼻樑塌陷、鬚眉掉落、手足末端缺損導致四肢潰爛等。那時候的醫藥還不是那麼發達,因此,患了痲瘋病,等於是被宣判死刑。
痲瘋病最可怕的是會傳染,所以家裡父母兄弟姐妹,誰罹患了痲瘋病,家人就不要他了,就會把他送到孤島上去自生自滅,被大家孤立。那時樂生療養院的患者曾多達二、三百人,得到菲律賓華僑的贊助,那真是菲律賓華僑對台灣最大的恩惠。
我與菲律賓
我在一九六三年,跟隨「佛教訪問團」前往到菲律賓訪問。那時候對菲律賓僑胞才有接觸、了解,對佛教界人士也才感受到他們活力澎湃,為教洋溢著無限的熱情。
我們先是訪問寺廟,第一站是菲律賓大乘信願寺。住持瑞今法師,非常有學問,他是福建晉江人,一九○五年生,也是閩南佛學院第一屆高材僧。到菲律賓十幾年中,支持佛教普賢學校改建教室,聯合各寺院創辦佛教能仁中學,經常參加世界性的佛教會議,可說是為教盡心盡力的大德長老。
對於菲律賓之外的佛教團體,他也很發心資助,我在三重佛教文化服務處時,和他也有些文化上的往來,對於我從事的文化工作給予諸多鼓勵及支持,只是,他並不歡迎再多其他的出家人到菲律賓。
那時候是炎熱的七月天氣,我記得我在大乘信願寺前後住了十天,隨大眾生活,偶爾有行程訪問,他們就帶我去訪問華藏寺當家如滿法師。
華藏寺,是由性願長老創建的道場。性願長老是福建省南安縣人,一八八九年生,我們去訪問時,他已經圓寂,其為人正派善良,把他尊為菲律賓佛教開山祖師也不為過。性願老去世後,菲律賓佛教的重責就由瑞今法師擔當,繼承了菲律賓佛教領導地位,很有號召力,聲譽日益顯著,他活到一○一歲,在二○○五年示寂。
另外,我們拜訪了隱秀寺。主持隱秀寺的是清和姑,印象中當時有一本佛教刊物《慈航》季刊,經濟來源都由清和姑獨力承擔。這樣帶髮修行的老太太,一直為佛教的教育、文化、慈善等事業全力支持。聽說後來隱秀寺交由台灣的自立法師掌管主持,這又是另外的因緣了。
宿燕寺是一個女眾修行的地方,當家師慧清姑,是一位帶髮修行的優婆夷。一身修道服感覺到真是清淨莊嚴,莊重文雅,慈和善良。記得我們去宿燕寺午餐,討了她們一頓飯吃。基於男女有別,所以一句話也沒有講就離開了。
清姑,就是閩南佛教特中有的「帶髮出家」女眾的身分。在閩南一帶(即泉州、廈門、漳州),特別是泉州,女性住在寺院,像出家人一樣修行,這是福建佛教中特有的現象。後來因為性願老到菲律賓弘化的關係,閩南的清姑制度亦傳進菲律賓。
接著,我們又訪問在家信徒居士林蔡孝煖居士。蔡居士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,當時擔任菲律賓居士林的名譽理事長,他曾為我主編的《人生》雜誌撰文供稿,是一位行解並重、有德有學的長者。
我也曾到當地的普賢學校演講,普賢學校由劉梅生居士創立,我和劉梅生是數十年的好友,他為人風趣、沒有架子,辦有普賢學校、文殊學校,自己還擔任校長。他邀我去為學生講話,還親自為我翻譯。他因為奉獻教育、奉獻佛教,一直是菲律賓居士林裡的單身漢。
還有一位相當熱心佛教的李秋庵居士,鍾情三重文化服務處,時常購書贈送給親朋好友,跟慈惠法師、慈莊法師她們聯繫很多。因為和我們佛教文化處的購書因緣,和他建立了友誼,他特地邀約我到他家裡接受供養,他們一家只有三個人,可是車輛有十幾部,紅色、白色、灰色等大概都是名牌,那個時候我們在台灣窮哈哈的,要有一部汽車簡直比登天還難,可見在六○年代初,台灣佛教比起菲律賓佛教,二地在財務上差距可想而知。
此外,他們安排我在信願寺做了一場對外公開講演,由僑民吳宗穆居士為我擔任翻譯,吳居士是大東廣播社的社長,翻譯時相當幽默風趣,清晰明瞭,大家聽得津津有味,我心裡也非常高興。他的女兒吳淑芳小姐,嫁給曾經擔任行政院新聞局局長龔弘先生的兒子龔天傑,並邀我替他們證婚。這一場佛化婚禮,一度引起社會的轟動。
那天上午在信願寺舉行演講後,中午由李俊峰居士夫婦在普陀寺設宴招待。飯後,又到王東元居士府上及董光垤居士家訪問。他們帶著我到各處參觀,看了不少寺廟、學校、工廠及當地名勝風景,感到盛情可貴。
那一次的訪問行程中,值得一提的是,由瑞今法師、廣範法師、蔡梅邨居士及段茂瀾大使等陪同,我們前去拜訪了菲律賓總統馬嘉柏皋(Diosdado Macapagal)。
總統先生的年齡不算太大,看起四十多歲左右,非常歡迎我們的到來。我們帶了一部六百卷的《大般若經》送給總統,他欣然接受,並表示謝意。菲律賓雖然是個天主教的國家,但菲國總統卻很開明,承蒙總統會見我們,他一再表示,非常希望台灣佛教派布教師到菲律賓傳教,因為菲律賓有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口都是信奉天主教,如果有多元宗教,可以互相激勵,共同發展。
佛光山菲律賓弘法
一九六五年之後,我創辦了東方佛教學院,菲律賓派二個學生來念書,一位是出家眾廣明法師及在家居士蔡慧安。只是他們兩個人性情較柔弱,力量不夠。太內向的人,除了學習內修外,對於弘法利生事業,恐怕不容易擔當。
因為我對菲律賓印象很好,覺得菲律賓就是現在的人間天堂,當然我並不知菲律賓貧富差距、政局動盪不安。又因種種因緣,以及在許多信徒的鼓勵之下,佛光山便派遣僧眾慈嘉前往弘法。慈嘉是台灣宜蘭人,也是早期佛光山在宜蘭開山的青年之一。後來就讀壽山佛學院,以第一名畢業,為人正派有學問,所以派她前往菲律賓,我們也覺得非常適合。
第一次是一九八七年,描戈律法藏寺董事會邀請,慈嘉先去菲律賓講經一個月;之後,因為她也擅於文字,時常在菲律賓寫稿件,投在《覺世》旬刊發表,讓讀者了解菲律賓佛教發展的情況。
有一次,她寫到菲律賓佛教出家人,每天沒有事做,只是看電視度日。未料,這句話觸怒了廣範法師而來向我大興問罪之師。我問慈嘉事情始末,她說:「我不知道這嚴重性,我以為只是平常據實報導,怎會惹得這樣麻煩呢?」
其實,這還是緣於菲律賓佛教有派系分別,如果不是福建人,要在菲律賓居住弘法,恐怕不太容易。不過像印順長老,由於他過去和性願長老的因緣,再加上他的學德,菲律賓佛教居士界曾經共同邀請他前去菲律賓弘法。
印順老由於一部《淨土新論》,裡面的言論觸怒了台中佛教蓮社,致使台中佛教蓮社要焚書抗議。其實,印順法師是以做學術研究為主,也不是想對阿彌陀佛有冒犯不敬。後來印順法師得到菲律賓華僑贊助,捐了一座「太虛圖書館」給台中佛教蓮社,以示彼此友好,才不了了之。
關於慈嘉法師的事件,我記得在澳洲,廣範法師和我見面的時候,他還向我提出抗議。我向他道歉,並且說沒有關係,可以更正。他仍然忿忿不平,不肯罷休,難道要到法院告狀引起文字的爭論嗎?當然最後也只有不了了之。
為此,慈嘉就覺得自己在菲律賓弘法不適合,要求常住換人。後來就推出永光法師前往。永光是師範學校畢業,聽說當時菲律賓普賢學校正缺少教師,我想,出身師範教育系統的永光去,或許會和他們投緣。後來證明,永光因性情和藹,人緣很好,但學校卻一直不曾要她去教書。
而在此之前,信奉天主教的華僑呂希宗、呂林珠珠夫婦,因為謹遵慈母的遺命,發心建寺,在一九八八年,啟建一萬多平方米的寺廟,感念慈恩光輝,命名為慈恩寺。寺院建成後,苦於無人住持三寶,就透過友人謝淑英女士引薦,邀請佛光山法師前往駐錫弘法。
我深受呂氏家族的孝心所感,就在一九八九年三月,指派慈容法師擔任住持,永光法師為監寺。在永光去菲律賓時,我們特地強調他是福建泉州人,不過,在台灣出生的福建人也是有原罪,幸好信徒們倒很包容,對於是哪裡人並不分別計較。之後,永光法師又帶著永寧和永昭一同弘法,也都能讓那裡的信徒接受。
一九九○年九月,佛光山第二代宗長心平和尚主持慈恩寺院落成暨佛像開光典禮,我也特地為慈恩寺提了對聯二幅以資紀念。
外柱聯曰:
「慈心似日月,願法界眾生少苦惱;恩德如山海,望宇宙人間多和平。」
內柱聯曰:
「慈悲普被大眾,決定萬修萬人去;恩信同施十方,合當一念一如來。」
就這樣,佛光山在宿霧慈恩寺開展了弘法之路。在宿霧當地,永光曾受邀到當地僑民辦的東方學院教書,深得學生熱愛及好評。這是一所八十幾年的學校,第一次禮請法師前去授課,我也感到很欣慰與歡喜。
有一回,永光他們也碰到三十年來最大的颱風,颱風將慈恩寺大殿三面玻璃打破,因有許多的鋁條,引來菲律賓人偷竊,真是讓人感到屋漏偏逢連夜雨。
由於菲律賓天災、人禍、兵變等問題不斷,時常聽到暴動、綁架等事情。最嚴重的就是政局動盪、兵變頻仍,到處風聲鶴唳,到了晚上六點,就要將門戶關好並用粗鐵條將門擋住。有一天,一個時常在寺院幫忙的菲律賓人,竟拿槍指著她們,幸好最後平安化解,她們的生命真是很不安全。
有一次,在台灣新聞中看到菲律賓發生許多暴動、綁架的事,我趕緊打電話給永光,問她們是否安全?永光回答我說:「她們綁架了修女,不過,師父您放心啦!不用擔心,我們會很好的;如果是真的綁架我的話,師父不要來付贖金,您來贖我的話,他們會認為佛光山很有錢。」說來,永光她們在菲律賓弘法,一路走來相當艱辛,如果不是憑著為教、為佛光山的心,怎能走了二十多年?
菲律賓佛光山最早的發源地是宿霧,有感於首都馬尼拉的弘法也很重要,於是指示永光前往尋找可以弘法的因緣。
一九九二年,永光向慈恩寺借了三尊佛像及二萬元,隻身到馬尼拉,落腳在王彬中國城阿蘭格市場。她借住信徒位於菜市場旁五層樓的房子,就這樣成立了「馬尼拉禪淨中心」。
這間屋子家徒四壁,沒有裝潢,連一張椅子也沒有。但她每天就到市場走來走去,逢人就合掌微笑,遇到有緣人對她微笑,她也趕緊回應。就這樣,漸漸度了不少人。所以我常說,永光最早的信徒都是從菜市場撿回來的。
一個小小的佛堂,二十四小時佛音繚繞,香雲密布,好驅除菜市場散發在空氣中不堪忍受的魚肉屍臭,以及從酒吧傳來的噪音。漸漸的,有了竹製的桌椅,藤製的書架,組合成辦公室、圖書館和會客室,還有一套折合式的木製桌椅,一打開就可以成為宴客的貴賓席。
儘管位在惡劣的環境,只有簡陋的設備,這個禪淨中心卻發揮了驚人的功能。經過短短半年的努力,由二位信徒開始,接引無數的訪客,禮佛、吃素菜、請法,信徒日益增多,實在擠不下,已不敷使用了。
一九九三年三月,我再派慈莊法師到菲律賓勘察購地,選了一棟建於一九三一年,前身為蘇聯大使館的建築物,命名為「馬尼拉佛光山」。這棟建築占地二千二百多平方米,富有維多利亞風格,位在馬尼拉市中心,周圍有黎薩大型體育館(Rizal Memorial Sports Complex)、世紀花園大飯店(Century Park Hotel)、哈里順商場(SM Harrison)、CCP國家劇院,以及PICC國際會議中心等。交通四通八達,鬧中帶靜。
為了節省禪淨中心的租金,又要規劃整理、維修督工,永光及永昭迫不及待地清理房子,挑燈攻讀室內裝潢設計相關書籍,好了解裝修工程內容。由於進度緩慢,在工人下班回家後,他們便拿起鐵錘鑿子,自己鑿牆壁、敲地磚,甚至撬石頭、搬石板;手起血泡了,手帕一紮繼續敲打。為了整花園,買花草、樹苗,自己戴上斗笠,親手栽種一花一草。終於,使得前蘇聯大使館的老房子脫胎換骨。
當時,除了宿霧慈恩寺及馬尼拉佛光山外,臨近宿霧的描戈律,信徒相當精進,每回聽到慈恩寺有法師帶領共修時,搭船轉車,都要歷經八小時長途跋涉才能到達道場。後來,信徒陳素珍等自發性募款購地建寺,二○○四年描戈律圓通寺落成。
描戈律另外一位師姐蔡淑慧,她在菲律賓外島人脈廣,除了協助圓通寺的募款建設等,發心甚多,她的二姐蔡淑貞女士因為嫁到怡朗,早期佛光山便以她家的佛堂,做為共修場所,借客廳作布教所。後來就在怡朗成立一個佛光緣,接引更多人學習佛法。
菲律賓位於多颱風、多火山地帶,水災、地震大大小小的災情頻傳。佛光山除了慈善救急救難外,文化教育也是投入諸多心力。最初,臨近馬尼拉佛光山附近有一處貧民窟,當地小孩沒有辦法讀書受教育,於是永光她們便發心教貧民區的小孩唱歌、禮儀,養成良好的生活衛生習慣等等。
甚至為了圓這些孩子的夢想,還辦了「圓夢之旅」,帶他們到類似廸士尼的遊樂園遊玩,這些小孩們長大後,有的還有參加〈佛陀傳〉的演出,在他們心中種下一顆善良的種子。
一九九五年,國際佛光會菲律賓協會成立,並在菲律賓國際PICC會議中心,召開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理監事會議。我在當天也舉行了一場對外的大型演講,吸引了四千多人參加。
一九九七年二月,我們受邀參加菲律賓佛教、天主教、耶穌教等聯合祈福法會,在一座具有四百多年歷史的天主教岷倫洛教堂(Binondo Church)演出,用佛教的梵唄慶祝天主教堂四百週年,當時菲律賓總統伊斯拉達(Joseph Estrada)也出席,寫下菲華宗教史上的新頁。當時有一位拉米瑞士神父(Msgr. Josefino Ramirez)也跟著我們唱梵唄,要求他們的信徒要和年輕的佛光山來往。
二○○二年佛光山梵唄音樂團到菲律賓公演「恆河之音」,讓佛教梵唄音樂首次登上天主教國家的大型劇院,連續幾場,吸引二萬餘人。菲律賓人天性樂觀、愛好音樂,在二○○三年,舉辦了「人間音緣」的徵曲活動,有許多菲律賓音樂愛好者參賽,屢屢獲得獎項殊榮。
我常想菲律賓佛教,過去在菲律賓的華人、大德、出家人的努力下,辦了幾所學校,但僅限於出家人,要如何拓展到菲律賓人?讓菲律賓的小孩子,能參加佛教,甚至能讓他出家,推展佛教的本土化,讓菲律賓有了菲律賓的比丘、比丘尼,當地佛教就會發展很快。
我們可以想像二千多年前,印度的出家人到中國來,他們如果在中國一直不肯離開,那麼中國人一直聽印度的和尚說法,我想佛教也不得發展這麼快。當然一個宗教要進入已有宗教的國家去傳播,沒有一百、二百、三百年的歷史,說要把它的宗教在當地深根,實在不容易。
菲律賓人與生俱來的音樂舞蹈天賦,為了使菲律賓佛教能夠本土化,結合佛教與音樂,二○○七年七月成功首創佛教英文百老匯音樂劇「佛陀傳──悉達多太子」,在覺林與陳祖仁居士的召集下,創辦菲律賓佛光山藝術學院。不但透過文化藝術宣揚佛法,召集當地大學生、知識分子及各界人士加入,團員中有天主教、耶穌教、甚至還有回教徒,在菲律賓各地公演,每一場皆吸引上萬人觀賞,他們音聲真是有世界水準。二○○八年,受邀到台灣北中南演出十場以上,場場叫座。
二○一二年五月,到佛光山佛陀紀念館大覺堂公演,再寫下以藝文弘揚佛法的新頁。至今他們在世界各地公演至少五十場,將近二百名菲律賓天主教的青年擔綱演出佛陀故事,不但是佛教本土化的深耕,也充分展現佛教的包容與宗教的融合。而像安陀娜(Antoinette Gorgonio)等數位優秀的青年,後來還回到佛光大學完成碩士學位。
說來,永光和永昭、永寧她們在菲律賓弘法傳教實在不容易,一路走來,感謝菲律賓信徒的發心,出錢出力,全心護持。諸如呂林珠珠的呂氏家族、陳珍珍、王素蘋、陳素珍、蔡淑慧、楊雙鶯、劉天民、洪國材、吳道川居士等等多不計數的發心功德主支持,讓菲律賓的佛教能夠走出去。
特別是在二○○二年時,為了提供信徒一個更完善的聞法修行空間,決定在原址重建一棟全方位多功能的現代化道場。二○○九年完成,我將它訂名為「馬尼拉萬年寺」,期許佛法能在菲律賓萬年流傳。菲華商聯總會理事長陳永栽居士,他慨然捐贈比鄰的四百平方米土地,讓新道場建地更為完整,總面積達到二千六百平方米;而他的弟弟陳永年居士前來皈依時,還特地搭私人飛機帶了二十萬美金供養,做為建寺基金。
為了佛法的傳承接棒,二○○九年,派遣畢業於佛光大學佛教研究所的妙淨前往菲律賓擔任總住持。妙淨是汶萊人,從小在加拿大長大,生性樂觀勇敢。接任之後,在二○一○年創辦菲律賓佛教學院,目前共有四十位學生。同時逐步進入菲律賓高等學府進行人間佛教的專題講座。二○一二年舉辦菲律賓人間佛教學術研討會,以人間佛教與多元文化為主題,共計有三十多位發表人提出論文發表。
宗教是一種文化,它是一種歷久的、無形的,提升對生命的影響,所以我自創辦佛光山以來,就不斷提倡以文化弘揚佛法及教育培養人才。
現在,人間佛教到菲律賓二十多年來的發展,成立了佛光會,舉辦家庭普照、讀書會,設立美術館、中華學校、佛學院等各種文教弘化、服務。尤其,由菲律賓天主教徒演出的〈佛陀傳〉,相當感動人。假如由菲律賓人引入佛教,傳播到中學、大學,出版雜誌、印刷佛教書籍,再提升寺廟成為以菲律賓人為主的教團,就能為菲律賓佛教本土化,奠定深厚的基礎。
菲律賓人有宗教的性格、宗教的天分,所以未來的佛教在菲律賓是大有發展的,可以說,人間佛教是菲律賓未來的希望,未來的光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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